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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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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詩語原以為她是有何事相求, 卻誰想……誰又能想到呢?當真是萬萬想不到,天花一事竟是佟家搞出來的。

在佟芷蘭斷斷續續的敘述中,林詩語整個人都呆楞住了,一時之間竟是失了言語。

“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妄求你的原諒……終歸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我姓佟的事實……”

都是做母親的人, 倘若誰害得她的小六命懸一線險些喪命, 她只恨不得連吃人的心都有了,將心比心, 又如何能夠強人所難呢?難不成還真像她額娘那樣厚顏無恥, 人家死裏逃生就能夠當作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了?

沒有這樣的道理。

回想起從頭一回相見直到一同伴駕左右這幾年的相處, 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顆爭先恐後地滾落。

明明家中有父母有兄弟姐妹,可卻仿佛在這個人的身上才頭一回感受到了溫柔愛憐,那種發自內心的心疼憐惜……或許她也並不能真正懂得她的執迷不悟,卻從不會像旁人那般笑她癡笑她蠢,從不會輕賤她的癡心真情, 只會心疼她的愛而不得, 心疼她撞得頭破血流。

有時像是個溫柔的長輩, 有時卻又像是個知心的好友……原以為她們可以一直這樣相互扶持著走下去, 於這冰冷寂寞的深宮之中倒也不算太難熬,卻誰想世事難料, 人算不如天算。

她心裏是十分舍不得的,卻實在不敢奢求什麽, 事情不是她做的、甚至她先前毫不知情又如何呢?只憑她姓佟, 只憑這一點就足夠人家如何對待她了。

思及此, 嘴裏不禁泛起一陣苦澀, 低垂著頭甚至壓根兒不敢看一眼林詩語的臉色。

思月也是頭回知曉這件事, 整個人都是懵的, 還尚未來得及多想什麽, 便趕忙撲通一聲也跪在了她主子的旁邊連連磕頭,慌張哭道:“皇貴妃娘娘明鑒,此事我家娘娘事先根本就不知情啊,若是早知曉必定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他們這樣幹的,就是我家娘娘不在乎其他,可六阿哥卻是我家娘娘的命根子,如何會賭上六阿哥的性命呢?”

“況且皇貴妃娘娘與我家娘娘也相識有幾個年頭了,素來彼此也親近,如何能不知我家娘娘的為人呢?我家娘娘打小就心軟,打死也絕不可能對著幾個孩子下此毒手啊!更何況天花這樣的東西一旦傳開就絕非幾條人命能夠了結的,便是拿刀子架在我家娘娘的脖子上她也幹不出這種事兒來啊!”

“求皇貴妃娘娘明鑒,此事當真與我家娘娘絕無一絲一毫的關系,奴婢敢對天發誓……”

“好了思月。”佟芷蘭輕聲制止了她,虛弱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無奈。

這根本就不是她知不知情的問題,她的為人如何她相信林詩語是知曉的,根本無需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解釋,唯一的也是無論如何都解不開的一個結就是她姓佟罷了。

“娘娘……”思月猛地一把抱住她放聲痛哭起來,“娘娘素來安分守己輕易不敢踏錯一步,卻一而再再而三被家中所坑害……如今這一出簡直就更是離譜至極!被家人親手推向懸崖邊還不止,到頭來竟還要為他們的過錯承擔責任,這可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了……我的娘娘怎麽這麽命苦啊!”

隨著這一聲聲悲戚的哭喊,佟芷蘭也不由得悲從中來,淚水再一次模糊了雙眼。

林詩語的心情實在是覆雜得很。

佟芷蘭是無辜的,甚至也是個被坑害的受害者,這一點她相信。

但是試想了一下,倘若這回不是這樣幸運,倘若當真發生了什麽不可挽回的悲劇,她想她也的確是不能釋懷的,對佟芷蘭或許說不上恨,但是再想像從前一般相處卻是絕不可能了。

索性此次逢兇化吉,並未釀成悲劇。

“好了,先起來說話罷。”林詩語不禁長嘆一聲,揉了揉自個兒的太陽穴,略顯疲憊道:“思月,扶你家主子回床上躺著,再這樣折騰下去剩下的這半條小命也該霍霍完了。”

佟芷蘭原是不想起的,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樣堅持仿佛總有點利用苦肉計逼迫的意思,於是也只好順著思月的攙扶重新躺回到床上去罷了。

僅就這樣一點動作就折騰得她粗喘連連,胸口悶悶的憋得慌。

“如今這事兒你有何打算?”林詩語微微皺了皺眉,眼底冷意閃爍,“此事你不知情,我不怪你,但是你家裏……我可就不會寬宏大量一笑而過了。”

佟芷蘭垂下了眼簾,輕聲說道:“稍後我會親自去向皇上坦白一切,要如何處置全憑皇上做主罷了。”

林詩語就不由得想到先前被康熙悄悄壓下的那件事,佟芷蘭生產之中遇險,罪魁禍首赫舍裏氏一族卻並未受到任何責罰,當時還說別到頭來你害我外孫我就害你外孫呢,卻未曾想竟是一語成讖。

有那件事在前,佟芷蘭應當是不會受牽連,至於佟家其他人……還真不太好說,雖然這回康熙十分震怒,但到底佟國維是嫡親的舅舅,若是孩子們出了什麽岔子,康熙必定是饒不得他,但眼下孩子們都好好兒的,就不知康熙是否還能夠下狠手了,佟家畢竟還牽扯著前朝。

如今也只能先靜觀其變,倘若康熙當真輕輕揭過,甚至像上回對待赫舍裏氏一族那般,大不了到時候她自己想法子報覆回去,總歸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孩子們白白遭這趟罪!

知道了這樣一件事,一時間林詩語也沒什麽心情再閑聊了,不過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,卻不想這個敏感細膩的小表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。

“思月,她當真不想再搭理我了……”

那一臉黯然神傷的脆弱模樣,瞧著可真是叫人心疼死了。

思月就忙安撫道:“娘娘多慮了,皇貴妃娘娘想來也是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面對罷了,待過幾日冷靜下來想明白就好了,娘娘與皇貴妃娘娘相識幾年,說是情同姐妹也絲毫不為過,有矛盾咱們慢慢想辦法化解就是了。”

“眼下您可就千萬別再多思多慮了,最要緊的是趕緊養好身子才是,太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,勸你要放開心結,切不可再抑郁寡歡,否則……娘娘就是不為著自個兒好歹也要為了六阿哥想想啊,六阿哥那樣嬌弱的身子,若是沒有親生額娘看著護著將來可如何是好呢?”

佟芷蘭沈默了一下,嘆息道:“扶本宮起來罷,叫人進來伺候梳洗,本宮要去求見皇上。”

“娘娘當真要去坦白一切?”思月楞住了,神情明顯有些遲疑,“這回的事兒可當真不小,一旦叫皇上知曉了,家裏恐怕討不著好,娘娘您當真決定了?屆時若沒有家族幫扶支撐,娘娘和六阿哥……”

“那是幫扶支撐嗎?他們不拖著本宮和小六一起粉身碎骨本宮都該要謝天謝地了,再下一回還不定能將天都捅破了呢。”佟芷蘭掙紮著坐起身來,冷聲說道:“為了小六,也是為了他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,本宮都必須將這件事捅出去,不能再由著他們折騰了,否則早晚得死無葬身之地不可!”

“你也真當皇上是好糊弄的不成?這世上的事,他若樂意被糊弄,那便是鐵證如山擺在眼前他都能裝成個瞎子聾子,但凡他真想追根究底,便是千年的狐貍也能將你的尾巴揪出來,可就省省那份僥幸之心罷。”

畢竟吐了血又昏迷了五日,佟芷蘭的身子還實在虛弱得很,連走出寢宮的大門這點路都幾乎是靠兩個宮女半架著走的,等坐到轎輦上時已然又一陣頭暈眼花,很是緩了好一陣才算緩過勁兒來。

彼時,康熙正在乾清宮內批閱奏折,乍然聽到佟芷蘭求見的消息,一時眉頭微微一挑,卻轉瞬就恢覆如常。

“請懿貴妃進來罷。”

依舊是兩名宮女小心翼翼半架著走進來的,看見她這副模樣,康熙就忙攔了她行禮。

“行了,快坐下歇著罷。”指了指旁邊的椅子,又叫人送了碗茶來,“你這身子虛得厲害,才醒過來不好好歇著非得要這樣折騰一通作甚?真有個什麽事兒叫奴才過來喊一聲就是了。”

“臣妾要向皇上請罪。”說著,人已經強撐著跪了下來,一咬牙心一橫,將家裏幹的那檔子蠢事兒就如實說了出來。

殿內一片寂靜。

沒有預想中的雷霆震怒,也沒有對於親人捅刀的痛心疾首,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
佟芷蘭整個人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,根本就沒有勇氣擡起頭來,自然也就不曾看到康熙那毫不意外的平靜臉色。

最初他懷疑的就是佟家,但很快卻打消了這個念頭,因為小六的存在致使他一葉障目,一度將懷疑的目光轉向了其他人。

可是奈何,佟家的人太能鬧騰了,男人在外頭蹦跶,女人在家裏撕吧。

這樣的大家族裏頭他怎麽會沒有耳目呢?縱是不方便打探到什麽真正機密的事兒,但……赫舍裏氏跟小妾和那什麽二姑娘的鬥爭都快要將佟家的屋頂給掀了,能瞞得住誰?

佟國維有意想要再送次女入宮。

得知了這個消息後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?一切都想通了,宮裏的表妹甚至是小六都已經成為了佟家的棄子!

琢磨透這件事的時候他是極其憤怒的,不僅僅是因為佟家膽敢對皇子下毒手,亦是因為小六這個兒子。

小六再如何也是他的親生兒子,是大清的皇阿哥,何時輪得到旁人嫌棄了?真真是狗膽包天!給了點好臉就連自個兒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!

只是憤怒過後他還是選擇了暫且隱忍不發,一則是還尚未下定決心要如何處置佟家,二則卻也是想等等看,看佟家究竟會不會來坦誠認錯,還是想要繼續將他當傻子耍弄,這也算是他給佟家的最後一次機會。

但很可惜,結果卻再一次叫他失望了。

“你可知朕查到的結果如何?”不等她回覆什麽,康熙就輕笑一聲,接著說道:“朕費了老大勁兒挖出來的一丁點兒線索,若有似無的指向著溫妃,指向著整個鈕祜祿氏……舅舅的胃口可是愈發大了,這一箭下去恨不得將擋在面前的所有阻礙都一次鏟除幹凈,厲害。”

佟芷蘭這心裏登時就咯噔一聲,整個人遍體生寒。

還是晚了,沒能攔得住火上澆油。

兇多吉少!

這四個字驟然浮現於腦海之中,佟芷蘭一時眼前發黑,下一瞬便再次失去了意識。

“將懿貴妃送回永壽宮,請太醫。”康熙死死皺緊了眉頭,眼裏一抹憂慮閃過,但轉而一想到佟家,卻頓時又冷下臉來。

捧著佟家因為那是他的母族,但再怎麽親厚的感情也經不起這樣消磨的,這幾年對於佟家的包容恩寵更多的卻是為了朝堂局勢考慮罷了。

但佟國維卻仿佛是忘了,佟家可並不只有他佟國維一個人,上頭還有個佟國綱呢。

佟國維此人,看似精明實則莽撞急躁,狼子野心膽大包天,又有恃無恐狂妄至極,做起事來就太過沒有分寸。

反倒是佟國綱,看似莽撞耿直倨傲狂妄,實則心裏卻有一桿秤,並不似佟國維那般已然徹底昏了頭腦。

只要佟國綱還在,佟家就還在,少了一個佟國維也並非就不行了。

思及此,康熙的心裏已然拿定了主意。

冷不丁之間,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打破了京城的寧靜——佟國維利用天花謀害太子、大阿哥、四阿哥,並致使二十七名宮女太監喪命,實乃罪大惡極不可饒恕,今查明核實無誤,故廢黜、賜毒酒!

除此之外,包括隆科多在內的幾個兒子也都被擼掉官職淪為了一介白身,頃刻間全家上下齊齊跌入了地獄。

一石激起千層浪。

眾朝臣、百姓正震驚之際,佟家卻已陷入了一片混亂,佟國維、赫舍裏氏及隆科多等人拒不肯接旨,口口聲聲喊著要見皇上,要見懿貴妃,甚至一度拔出刀來欲強行闖出府去。

奉旨而來的李德全當即臉色一沈,對著身後的侍衛一揮手,“拿下。”

“狗雜碎爾敢!”佟國維驚怒交加,揮舞著手裏的大刀驅趕身邊的侍衛,怒道:“我可是皇上的親舅舅,皇上絕不會如此對我!都給老子滾開!我看哪個敢動手!”

話音還未落地,幾名帶刀侍衛便一擁而上強行將他給摁倒在了地上,緊隨其後,隆科多、葉克書等幾個兒子也都被摁倒了。

一院子的女人、奴才愈發驚惶萬分,哭聲驚天動地。

“娘娘!我要見娘娘!”赫舍裏氏連滾帶爬地來到李德全的跟前,哭喊道:“讓我見一見懿貴妃,咱們可是她嫡親的親人,她不會見死不救的……”

“呸!你還見她作甚?她就是個狠心無情的白眼兒狼!”佟國維忍不住罵道:“也是你這蠢婦幹的好事!若非你兜不住告訴了她,咱們家又怎會有今日?若早知今日,老子早就掐死你們母女兩個了!”

李德全淡淡說道:“佟太太也不必想著求見懿貴妃了,懿貴妃因你們已是氣得吐血暈了好幾回,這會兒都還在床上躺著不省人事呢,縱是有心也無力,你們就死了這條心罷。再者說,當初你們幹那件事兒的時候又何曾想到過懿貴妃的死活?如今出了事兒倒是知道那是親生的女兒了,快別羞人了。”

諷刺完赫舍裏氏,又轉頭對著佟國維說道:“莫說你想掐死她們母女兩個,若是再來一回,再給懿貴妃一個自個兒選擇的機會,只怕她也絕不會選擇你們這樣的父母,好事兒沒見著盡是被扯著腿往深淵裏頭拽了……懿貴妃那樣一個通透柔弱又心軟良善的姑娘,落在旁人家誰能不疼呢?攤上你們這樣的父母才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。”

“你這閹狗!爺砍了你!”隆科多怒目圓睜,拼命掙紮著想要爬起來,卻是如何也奈何不得死死壓著他的幾名侍衛,只能狼狽地趴在地上無能狂怒罷了。

李德全的臉色登時就變了,那雙眼珠子裏頭滲出了一絲陰郁之色,莫名駭人得很。

身為身體殘缺的太監,平日裏最忌諱的就是旁人提起這件事,偏隆科多不僅提了,還用了這樣一個字眼。

好,好得很。

李德全不禁勾起嘴角,露出了一抹陰惻惻的笑意來,踩著厚底靴子不急不緩的來到隆科多的身邊,一腳就狠狠踩在了他的右手上,並且用力碾了又碾,仿佛隱約都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。

一聲慘叫劃破長空,驚得眾人魂飛魄散。

“隆科多!”赫舍裏氏大驚失色,掙紮著想要沖過來阻止卻不過無濟於事,只得撕心裂肺地哭喊著,“李德全你別欺人太甚!無論如何隆科多也還是懿貴妃的親弟弟,是六阿哥的親舅舅!”

李德全都懶得搭理這些個拎不清的玩意兒,人淡定無比地踩在隆科多的手上,說道:“行了,時辰也差不多了,雜家還得要趕緊回去給皇上覆命呢……送佟大人上路罷。”

一名侍衛應聲拿著毒酒上前,眼看離著自己越來越近,佟國維這才真正慌了怕了,頭一回清晰無比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脅。

直到這時他才驚覺,皇上……他的親外甥,這回竟是認真的!

“老爺!”

“阿瑪!”

妻妾兒女哭天搶地驚慌不已,佟國維亦在垂死拼命掙紮反抗,卻終究怎麽也阻擋不了死亡的來臨。

一杯劇毒無比的鴆酒入喉,幾乎不過是片刻的功夫,佟國維便七竅流血面目猙獰沒了聲息。

膽小些的女人們已是受不住這刺激當場暈死了過去,一院子的男人卻如同被掐住了喉嚨一般竟是發不出一絲聲音,也再沒了叫囂狂妄,只餘滿臉驚恐。

待又過了一會兒,再三確定佟國維當真已經咽氣之後,李德全這才滿意地點點頭,說道:“皇上說了,令爾等三日之內搬離佟府,三日之後便會有人來查封,倘若那時諸位還未曾搬離,這府裏的東西可就都要歸國庫所有了。”

說罷,便帶著侍衛們匆匆離去。

乾清宮內,得知佟國維死訊的康熙也只不過是頓了一頓,卻並無多少痛心之情。

給佟家的寬容和機會已經足夠多了,他這個做外甥的問心無愧。

是可忍,孰不可忍。

“懿貴妃那邊……先叫人瞞著些罷,別再刺激她了。”

李德全就明白了,這是絲毫沒有遷怒懿貴妃的意思,當即也就將自個兒的態度給擺正了。

承乾宮

林詩語亦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收到了佟國維已死的消息,堵在胸口的那團惡氣也終於是隨之散去。

“皇上這些年素來對佟家格外恩寵,此次竟能下狠心收拾了佟國維也委實是有些預料之外了。”餘嬤嬤不禁嘆息,眼底深處仿佛隱隱透出一股傷感。

原是孝康章皇後身邊伺候的人,如今面對這樣的情形有些難以接受也實屬人之常情了。

林詩語就說道:“縱是咱們普通人那忍耐還都是有個底線的呢,惹急了誰能樂意?更何況皇上呢?皇上不僅僅是他的外甥,更是一國之君啊,他挑釁的可也就不僅僅只是一個親人的底線,更是一個帝王的威嚴,一而再再而三……這回更是膽大妄為到將手伸到了大清儲君的身上,鬧出這樣大的亂子來皇上不收拾他都難以服眾。”

說到底,佟家走到今天這一步其實大部分責任還是在康熙的身上,都是給慣出來的,就跟“慣子如殺子”一個道理,寵溺得太過了早晚要反噬。

“叫宮裏的奴才嘴都消停些,尤其是永壽宮裏伺候的奴才,至少先瞞過這些日子,叫懿貴妃好好養養身子罷,這接連不斷的刺激可夠她受的了。”林詩語不禁搖搖頭,滿心憂慮。

想了想又添了一嘴,“叫伺候六阿哥的奴才平日裏沒事就將孩子送到懿貴妃的跟前去,別想著說叫她靜養就將她跟孩子隔離開了,有孩子日日在眼皮子底下對她來說反倒是個益處。”

“是,奴婢知曉了。”

胤小四捧著自己的胖臉兒坐在一旁很是犯愁。

怎麽瞧著佟額娘的情況比上輩子還要糟糕呢?

再這樣折騰下去,他真擔心佟額娘這輩子連康熙二十八年都撐不到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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